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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与你一同的风景

第十一章——与你一同的风景

人并不是只看着自己眼下的东西而感到迷惘,而是远方有更多的希冀却无法触及。

乘着风与雷霆,雷鸟跨越山水只在一瞬间。飞跃黑云,破开阴霾,纵使高处不胜寒,仍有万千星汉明。璃绣看着周围斗转的星空,这就是雷鸟玛卡布的急速。

“好……好快啊!”璃绣有些害怕,但是雷鸟宽阔的肩膀上有人把她放在了怀里。

璃绣说完,德尔贡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不过璃绣也喜欢这种感觉。对她而言,现在德尔贡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不管是那件事发生之前还是发生之后,只有德尔贡依旧和以前一样对待她。

而对德尔贡来说,璃绣并不只是一个自己保护的对象,更是一种对自己过去的偿还。

“我喜欢看到你为了守护一件事情时而努力的表情。”

德尔贡喃喃到,声音随着风声淹没在夜色中。

雷鸟落了地,长时间飞行后,在放下了两位乘客之后梳理起了羽毛。

“幸苦了,玛卡布。”德尔贡用手抚摸着正在轻啄着自己羽毛的雷鸟并说道。

璃绣落地之后是一副恍如隔世的表情,而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风之国度的风来丘陵边缘。在丘陵之上可以俯瞰整片眼前的美景,因为是夜间,眼前的灵野平原上各色荧光点点,那是众多在这里生长的植物中的生命能量。

“好美……”璃绣感叹到。

德尔贡蹲在璃绣身边说道:“因为那是生命的色彩。你看到的每一点荧光都是一个生命,那是英勇和伟大的花灵们在经历死亡之后应得的。”

“嗯,我知道的,他们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回到这里,虽然记忆会不复存在,而那些守候他们的人会经常来这里看望他们。”

“这里就是生命之风杨帆的地方。”德尔贡说着看了看手上的角笛,随后看了看边上的玛卡布,示意它可以随意了。

玛卡布转过身振翅而起,返回了雷之国度,对于雷鸟来说,这段距离易如反掌。

“再远处是海吗?那里没有光芒,黑黢黢的一片呢。”

“嗯,那块就是海滩。”德尔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人们说在这里拥有全芙拉兰德最好的元素环境,但是这些花却难盼来它们绽放的那一天。生命之种需要有人来化形,而之后重新孕育生命的过程甚至比它们本身能够存活的时间还长。”

“但是能复活就是一件好事呢……”

“也许不呢?被抹除了曾经记忆的他们真的还会是他们吗,就好像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将里面的水倒空了,再往里面倒水,也不会是之前的状态了……”德尔贡说着,然后站了起来,眺望着远方。

“可是,明明或者就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璃绣不解地喃喃道,这些问题显然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德尔贡摇了摇头之后说道:“来吧,我们的目的可不是看这篇花海,而是去看看真正的海。”

两人来到了花海当中缓慢行走,周围的花朵似乎都在低语着什么,这让璃绣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

“它们好像在说些什么的样子,让我感觉有些不好……”璃绣声音有些颤颤巍巍,但是握住小手的大手立刻握紧了一些。

德尔贡说道:“只有带着念想的花灵才能通过这种方式再次回到人间,但是记录返灵仪式并不被仪式的执行者肯定,所以大多数还是以口述的方式描绘,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些花灵们会凭借自己的意念在迎接死亡之后继续依靠不灭的灵魂重塑自己的躯壳,最终重新回到这里。”

璃绣感受到了,这里的花朵有愤怒的也有喜悦的,有不甘的也有懊悔的。各种情绪和念想结合在一起,让这里充满了生的活力。

这片花园似乎有人一直在精心打理,因为两人根本看不到杂草的存在,每一朵花又都井然有序,再加上这里的性质,甚至可以说这块平原就是大型的公墓。

为何在这一块区域选择作为返灵的地点?第一是因为灵野平原的元素能量确实充沛,第二是因为在两百年前有一场死伤惨重的战役在这里打响,而这也是灵野平原元素能量丰沛的原因。土壤吸收了花灵在死亡的时候飘散出的元素能量和各种要素后缓慢释放出来,而只要动手往下挖掘,就能刨出猩红色的土壤。

两人近乎小跑走了接近一个小时,终于穿越了这片花海,来到了海边。脚下从泥土逐渐转变为沙子,脚下发出的声音也逐渐被沙沙的声音填满。

浓烈的海味冲击着璃绣的鼻腔,这种海风拂面的感觉不同于雷之国度那片海的压抑,这片海更加宽广与自由,而且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海中蕴含着的生命气息与活力。眼前的这片玛纳斯特洋上吹来的温暖空气,总会让人觉得舒适,几乎没有人对它有什么负面评价。

“我知道!那是玛纳斯特洋。”璃绣很开心地指着眼前似乎泛着星光点点与倒映明月的海面说到。

“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每一次来都是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惹怒这片海一样。”德尔贡也感叹道,延夏这片如同画一般美丽的景色,他真的很想让另一个人也知道。

海面的荧光不只是从天上而来,还有海中的一些发光生物。荧光有规律地移动着,似乎在俏皮地对星光的倒映炫耀一般,而时不时出现的海兽的叫声,更为这片海洋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璃绣抬起头问到:“德尔贡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吗?”

“算是吧,曾经平常执行任务,这里是经常来的地方。”德尔贡刻意少说了战斗两个字,因为这对于璃绣来说不是现在该接触的概念。

德尔贡曾经在这里战斗过,好几次。

或许经历过多次生离死别才会变成这样?但是璃绣不知道身边的这位好朋友经历了多少。

“哇……但是这里真的好棒!好想住下来,就在岸边。”璃绣天真烂漫的话语让德尔贡有些汗颜,这里之所以现在还是没有人住下来是有原因的。玛纳斯特洋的那一边,是虫群和许多恶兽的巢穴与领地,但是也多亏了玛纳斯特洋,这让它们的进攻变得困难重重。

传闻玛纳斯特洋有这神秘的力量,会让途径上方的生物突然消失,而像虫群这种部分可以飞行的物种,能穿越大洋来到弗拉兰德大陆的也少之又少。

曾经有勇敢的花灵造船前往大洋彼端,可是驶出港湾的船只至今没有回来。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就多来这里玩,好吗?”

“嗯!”

璃绣的欣喜与兴奋是掩盖不住的,不只是眼前的美景,还有从囚笼当中出逃和小小誓言的激动。

海浪轻抚沙滩,令人舒适的涛声阵阵,虽然是初夏季节,没有夏季深时那种感觉,但是掩饰不住的海韵还是让人心旷神怡。

然这一瞬间,海岸边突然出现了异常的现象,这让敏锐的德尔贡察觉到了。

“奇怪,为什么这海风中带着的气息有一丝诡异……”德尔贡想着,在星光的帮助下往远处眺望。对于德尔贡来说,这片海的海风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好像带着一丝邪意一般。

“璃绣小姐,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德尔贡下意识地说了出来,但是璃绣却是一脸的失望。

“这样啊……明明这里这么美,我好想多玩一会啊。”

德尔贡曾经是为这片土地而战斗的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离开了军队。有人说他是因为觉得军队的福利太少了才离开的,也有人说他是被别的地方挖走了,但是也只有德尔贡自己才知道自己离开军队前往那个人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如果事件告一段落,我就回来陪你。”

他曾经这么对她说过,但是最后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角笛。

角笛换来的大鸟认可了他,可他再也带不回她。

“何必对我这样用心,我这种人,明明不值得的……”

她在弥留之际这么对他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答应我把这份守护的感情留给更加需要的姑娘吧。”

这是她对他最后的请求。

就连德尔贡自己都忘了那一天是如何回答的,他只记住了这几句话,因为那天太过悲伤。德尔贡从来没有料到自己会落得这么一个结局,最终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了别人的陷害之中。

德尔贡望着星星与海叹了一口气,执事一般的外套飘荡着,身旁是对眼前这片自己已经看腻的景色依旧孜孜不倦的女孩。

“嘶嘶嘶嘶!”一阵异常的声响逐渐响起,海面上浮现的黑影让德尔贡大呼不妙。

虫群的进攻来了!

“我们走,是敌人!”德尔贡一把抱起被吓到的璃绣开始向着平原狂奔。

“那是飞蝗,我们可能跑不了多远。”德尔贡说道,然后将璃绣放了下来。

璃绣很害怕地问道:“德尔贡,我……”

“别回头,跑。”

璃绣哪见过这种场面,从小养尊处优的安逸在这一瞬间遭到了生命的威胁,而眼前的这位一直守护着自己的人,现在也要为了自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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